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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紀委批秦玉海癡迷攝影:愛好招來私人定制腐敗

編輯: 時間:7/30/2015 10:30:12 PM 瀏覽:1636

 

 “雅好”,錯就錯在越界

  —河南省人大常委會原黨組書記、副主任秦玉海案件警示錄

  記者 石艷紅 楊詩琪 李曉珍 鐘繼軒

  愛好對黨員領導干部來說是一把雙刃劍,既可以培育情操,提升修養,也可能由“好”而“貪”、由“雅”而“腐”。

  秦玉海就倒在了這把雙刃劍下。

  2月13日,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站發布消息,河南省人大常委會原黨組書記、副主任秦玉海因違反廉潔自律規定、揮霍浪費公共財產、收受巨額賄賂等問題,被開除黨籍、開除公職。秦玉海的蛻變過程,大多與他的雅好—藝術攝影分不開,與他癡迷攝影、追名逐利如影隨形。

  小節之中有大義,愛好之中見品行。領導干部的個人愛好直接關系其從政道德和公權力的廉潔公正使用,影響黨和政府的形象。秦玉海的落馬讓每一個領導干部深思:該培養什么樣的愛好?又該如何對待自己的愛好?這不僅是一個生活情趣問題,更是領導干部思想情操、生活作風的重要體現。

  玩物喪志釀苦果

  —角色錯位導致價值追求轉向

  鏡頭1:隨著光影的移動,水的形態顏色也在不停變化。全神貫注的他,抓住一個瞬間,咔嚓摁下了快門。此時,他在冰冷的水中已經站了幾個小時。

  看到這一幕,你會認為鏡頭中的他是什么人?攝影家?不,那就是身為高級領導干部的秦玉海。

  但如果讓他自己來選擇,他更希望別人把他當作一流的攝影大師,而不是一名省部級干部。

  是啊!如果僅僅是位攝影家,他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那么,秦玉海的角色錯位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從秦玉海的履歷中可以看出,盡管學歷不高,也沒有什么特殊背景,但好強、進取的他,在組織的培養下,從一名油田攪拌工,迅速成長為正廳級領導干部。想干事,也能干成事,這是許多人對秦玉海的評價。正像秦玉海自己所說的那樣,那時的他躊躇滿志,“一心想干好工作,造福一方”。

  1998年12月,作為重點培養的優秀年輕干部,45歲的秦玉海從黑龍江省交流到河南省焦作市任市委副書記、市長,2年后擔任市委書記。短短5年中,在他的力主推動下,焦作市調整經濟結構,大力發展旅游業,實現了由“黑”到“綠”的華麗轉身。云臺山也迅速揚名全國,被國家列為5A級風景旅游區。

  而攝影,就是在這期間走進他的工作和生活,并最終顛覆了他的人生。

  秦玉海曾在《中國攝影家》雜志上發表過一篇文章《我是如何走上攝影之路的》,文中寫道:“(焦作‘由黑變綠’)思路確定之后,我就開始動員焦作的攝影家拍攝本地山水。但之后我發現,攝影家拍攝的焦作山水作品總體上和我所看到的還有距離,還不能準確表現焦作山水的秀美。因我也喜愛攝影,就拿起相機和他們一起去拍。”

  說是“一起拍”,但在秦玉海的心里,其他人都只是陪襯,只有他才能拍出最好、最能反映云臺山優美風光的精品。此后,他的攝影作品被作為云臺山宣傳推廣的代表作,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地鐵站中懸掛。秦玉海出名了。聽著身邊人夸張的吹捧,秦玉海愈發覺得,他在攝影藝術上具有卓越的才能。

  于是,問題發生了改變,最直接的就是他對攝影的態度—從起初的愛好逐漸變成了癡迷。

  “他幾乎每周末和節假日都會上山攝影”。提起秦玉海,云臺山旅游景區的工作人員無人不曉。在當地任職,這也許算不了什么,但秦玉海從2004年升任副省長、省公安廳廳長后,仍然保持著較高的上山頻率,而從鄭州到云臺山開車來回至少需要4個小時。

  對秦玉海來說,去得勤,遠遠說明不了他對攝影的癡迷。多年來一直陪其上山攝影的段玉寶說,秦玉海對攝影的執著一般人無法想象,“夏天頂著酷暑,冬天冒著嚴寒,為了拍出一張圖片,有時早上三四點鐘就要起床,還有的時候,冒著生命危險,從懸崖上用繩索吊著拍……”

  秦玉海告訴記者,那個時候,對攝影的“癡狂”與吸毒無異。他可以把攝影教材放在飯桌上,認真研讀忘了吃飯;可以為拍好一張照片,一夜一夜地不睡,反復揣摩其中奧妙;為盡快看到照片效果,他可以讓人當即將膠片從云臺山送到北京洗印。

  拍攝的對象也在改變。從2008年開始,秦玉海從拍云臺山風光,改為醉心于拍攝水“在不同光照條件下泛起的漣漪、閃爍的波光、律動的軌跡”的“真水”系列。從大山大水到自我欣賞的“真水”,秦玉海的藝術追求和他的人生一樣,走入了極端自我的境地。

  秦玉海的愛好開始畸形。

  對中央的文件,他再沒有認真看過,開會講話心不在焉,隨便念念稿子。他不再關心能在工作上做出什么成就。他說,自己人生的定位明確了,就是要當攝影家。他的人生價值追求,從一心想干好工作,轉為“把攝影做到極致”。

  他欣然擔任河南省攝影家協會名譽主席、中國攝影家協會理事,并覺得“這是對自己攝影藝術成就的一種認可”;頻頻出席各類與攝影有關的活動,經常和攝影界有發言權的一些人,在一起吃吃飯“溝通感情”……

  一個人的價值追求,折射出的是他的理想信念。理想信念變了,是非判斷、行為取舍也就隨之改變。秦玉海將共產黨員的理想信念和領導干部的職責使命拋在一邊,沉溺于個人的小情趣不能自拔,這是典型的玩物喪志;反過來,“喪志”又進一步加劇“玩物”。“玩物”與“喪志”互哺,開出的必將是一朵惡之花。

  如果此時秦玉海選擇離開領導崗位,也不失為明智。但他沒有。因為他明白,他離不開,他的所謂藝術如果離開了手中的權力,將大為縮水,甚或一文不值。

  追名逐利引是非

  —愛好招來“私人定制式”腐敗

  鏡頭2:站在意大利米蘭寬敞明亮的攝影展廳,看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駐足于他的攝影作品前時,一種“跨入世界一流攝影師”行列的自豪感,讓他覺得無比興奮。

  鏡頭中被展出的作品,是秦玉海最為得意的《真水無香》系列。在這部作品的序言中,他寫道:“從做人的角度講,應當看透功名利祿,遠離世事紛繁,杜絕爾虞我詐,甘食粗糲,不染浮華,修美于內,斂性于心”。秦玉海曾多次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這既是我面對攝影又是我面對人生的一種態度。”

  然而,這真是秦玉海的人生態度和藝術追求嗎?

  英國著名學者羅斯金有一句名言:“藝術的價值在于沒有私欲,在于為萬人的利益服務。”但此時秦玉海的攝影愛好,已不是為了“發展焦作、開發云臺山服務”,為的只是滿足自己出名,或者美其名曰“實現個人的藝術追求”。在接受采訪時,他說,“官做再大,工作干再好,一退休,人們就會漸漸把你淡忘,而藝術是永恒的,可以讓你名垂千史”。攝影,在他看來,正是可能讓他“名垂千史”的高雅藝術。

  追名,必有“逐利”相伴。長期為秦玉海提供圖片制作服務的北京某影像有限公司老板曹某告訴專案組:“這些年秦玉海極力追求知名度,渴望自己的作品進入世界一流藝術殿堂,夢想自己成為世界一流攝影藝術大師。他要是成功了,一方面他的攝影作品將成為藝術品,價值不菲;一方面他的攝影作品衍生品也將走紅市場。這就是官員攝影腐敗的隱蔽性所在。”

  “不怕領導講原則,就怕領導沒愛好”。秦玉海對于攝影愛好的高調宣揚,更讓一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嗅到了商機。曹某說:“對迷上了攝影的官員,如果你送給他一臺相機就相當于送上了精神鴉片,當他咀嚼精神鴉片的時候,就無法自拔。”

  而這種“精神鴉片”,不像花花綠綠的鈔票般庸俗。和其他赤裸裸的收錢收物相比,唯一不同的只是藝術成為了腐敗行為的“遮羞布”。扯著這塊“遮羞布”,秦玉海甚至毫無廉恥地宣稱:“只要是為了攝影,一切都可以接受。”

  正是這種正中下懷的“私人定制式”腐敗,讓癡迷攝影的秦玉海在“毒癮”中越陷越深。

  秦玉海想在國內攝影界甚至國際上占有一席之地,曹某立刻提供了全程服務。據調查,2012年至2014年,曹某為秦玉海出版《真水》作品畫冊,拍攝以秦玉海攝影活動為主題的電視紀錄片《一個攝影師和一座山》,先后4次出資為秦玉海舉辦攝影作品展,甚至不惜動用自己在圈內人脈關系,將其作品展覽到了意大利、法國和英國,累計花費580多萬元。

  為抬高自己的身價,秦玉海曾想謀取中國攝影家協會主席的頭銜,河南安陽某置業有限公司董事長李某及時出現。李某利用自己在攝影圈的關系,為秦玉海張羅飯局,送錢送禮。所以,盡管秦玉海從心里看不起打著他的旗號到處狐假虎威、影響惡劣的李某,卻因為李某“哪里需要哪有我”的貼心服務而“離不開他”。2013年,當焦作市一起涉黑案件牽涉到李某時,秦玉海和他斷了關系。但是,2014年5月,當李某以幫其在國外舉辦攝影展為由再次和其聯系時,秦玉海又與李某勾肩搭背,狼狽為奸。

  秦玉海就是這樣被“請君入甕”,而“曹某們”也是這樣謀取到巨大利益。

  2007年至2014年6月,應曹某請求,秦玉海向云臺山公司打招呼,使曹某公司順利承攬了云臺山公司在北京、南京、上海等城市的地鐵廣告業務;其間,秦玉海還幫該公司協調提高了廣告費標準。僅此一項,曹某公司就獲得廣告費7685.5萬元,利潤率高達76%。

  曹某看中的還有云臺山長遠的旅游文化產業開發。盡管曹某認為,“他的作品別說在國際上,就是在國內充其量也只能算二流”,曹某仍然不遺余力、耗費巨資推廣秦玉海的作品,“我想和秦玉海搞好關系,利用他獲得中國攝影最高獎‘金像獎’的‘真水’作品,開發旅游文化產品,這樣就能獲取更多的利潤。”

  對于“曹某們”的目的,秦玉海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更在乎他們為他帶來攝影藝術上的名和利。于是,為了成就“世界一流攝影大師”的夢想,他明知道被利用,仍然一次次出賣著自己的黨性和人民賦予的權力,背離著自我標榜的清高脫俗。

  公權私用入歧途

  —個人情趣背后是利用特權侵占公共財產

  鏡頭3:坐在豪華的路虎越野車中,前有景區工作車輛開道,后有當地“攝友團”的追隨,目之所及是自己無比熟悉的山光水色,心中禁不住有些得意:“沒有我,這里的美就被埋沒了”。

  “我拍片是為云臺山服務、發展云臺山”,對于攝影目的,秦玉海始終宣稱是宣傳推廣云臺山旅游事業的“責任之舉”和“實用之需”。

  在冠冕堂皇的“為公”旗號下,秦玉海把云臺山當作自己的“私人領地”,心安理得地大肆侵占云臺山的公共財產。

  “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社會上流傳的這句話,足以說明攝影是多么“燒錢”的行當。十余年間,秦玉海為攝影“燒”的錢高達千萬。但是,用他的話講,“自己卻從沒有花過一分錢”,云臺山被他當作了隨意支取的私人賬戶。

  調查顯示,2004至2012年,在他的要求下,云臺山公司先后動用100多萬元公款為其購買攝影器材,包括哈蘇、林好夫等世界名牌相機,共24件。2010年至2014年,秦玉海先后安排云臺山公司花費166萬元購買其攝影作品《真水》畫冊,花費14.5萬元為其印制攝影作品掛歷,為其結算照片沖洗費33萬余元。2009年12月,借云臺山公司“赴韓風光攝影展”之機,他要求專門增加其個人攝影作品展,展覽共花費74萬余元。包括秦玉海及其家人赴外地攝影或參加攝影展的所有費用,等等,都由云臺山公司買單。

  而這只是算得出的“大賬”。每次上山,秦玉海的“譜”都很大,各式陪同人員少則四五個,多則十幾個。而這些人的所有花費開銷都由云臺山公司負責。云臺山莊經理褚晨明說,每次他們浩浩蕩蕩一行人的吃住,都須以“貴賓”身份安排。

  尤為惡劣的是,在中央八項規定出臺后的2013年1月至2014年7月,秦玉海仍然39次上云臺山攝影,公然接受公務接待、公款吃喝。

  從當初的“沒有您就沒有云臺山”到如今,秦玉海已徹底蛻變成“靠山吃山”的“山賊”。云臺山工作人員說,“從實際情況看,還是云臺山成就了秦玉海這個攝影家。我們云臺山公司這些年在支持秦玉海攝影創作方面投入了很大的財力、物力、人力,使得他在多地辦攝影展,才使他在攝影界出了名。”

  云臺山景區每年都會做游客調查,連續幾年的數據也顯示,在前來旅游的人中,通過攝影圖片獲知云臺山的僅占10%。

  秦玉海攝影究竟是為公還是為私,答案已不言而喻。但為什么多年來,就是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呢?無疑是因為秦玉海的領導干部身份。秦玉海也不諱言:“我是省人大常委會的黨組書記、副主任,過去還擔任過副省長、焦作市委書記,他們公司和個人的發展,都處于我的職務影響和制約下,他們不可能向我要錢。”

  為長期占用云臺山乃至焦作的公共資源來成就個人夢想,并不分管全省旅游工作的秦玉海一直插手云臺山的旅游發展,連門票漲價這樣的事情都要他點頭同意。同時,他還干預當地的人事安排,把聽命于他的干部安排到重要崗位,對“不聽話”的干部的任用則橫加阻攔。

  自命清高的秦玉海就是這樣打著為公的借口,利用特權侵占公共利益,假公濟私、損公肥私、收受賄賂,目的僅僅是滿足個人的所謂“藝術追求”。至于嚴重敗壞了黨的形象,損害了群眾的根本利益,這些政治賬更不在“攝影家秦玉海”的考慮之內了。這就是“雅腐”!其隱蔽性和破壞力由此可見一斑。據調查,2001年以來,秦玉海還利用職務便利,收受焦作某置業公司董事長劉某等單位和個人賄賂近3000萬元。

  小節不保失大義

  —領導干部的情趣愛好關乎黨的威信和形象

  鏡頭4:面對著辦案人員,低著頭的秦玉海懊悔地說,回頭想想,我對攝影如此癡迷,頭腦發漲到極致,全然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黨員領導干部。

  攝影無罪,罪在“欲壑難填”。用秦玉海自己的話說,這是“思想有問題才犯了罪”。他確實是忘記了黨員的身份,忘記了領導干部必須遵守的紀律和規矩。

  黨員與群眾的差別在于,面對黨旗宣過誓入了黨,就意味著主動放棄一部分普通公民享有的權利和自由,就必須多盡一份義務。黨的領導干部級別越高,承擔的責任就越重,要求就越嚴。

  因此,黨員領導干部的這個“特殊”身份就決定了,該選擇什么樣的愛好,該如何把控自己的愛好,是有內在約束的,絕不是“小節”和私事,而是關系到黨在群眾中的威信和形象。

  在這方面,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為我們做出了榜樣。

  陳毅元帥興趣廣泛,尤愛詩詞,一生寫詩350多首,將革命情懷與詩歌意境融為一體,詩以化人、相得益彰。“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借物詠懷,贊頌堅韌不拔、寧折不彎的剛直與豪邁,給人力量、催人奮進。而他的一句“手莫伸、伸手必被捉”,正義凜然,催人警醒,更成為他一生的座右銘。老一輩革命家不僅愛好高潔,而且嚴把尺度。

  時代先鋒、領導干部的楷模孔繁森也為我們展示了領導干部該如何對待愛好。同樣是熱愛攝影,但孔繁森不為名利,情系百姓,工作之余,用一個普通的相機,定格下對西藏的大情大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至今被人們贊頌和懷念。

  領導干部不是不能有愛好,甚至應該鼓勵培養健康的情趣愛好。關鍵是,愛好應該用于涵養黨性,砥礪心性,滋潤的是高尚情操,提升的是道德修養,內化于心、外化于行,更好地踐行黨的宗旨。

  然而,當前還是有一些黨員領導干部,像秦玉海一樣,不是為了陶冶性情,而是刻意追求一些“高大上”的愛好,把黨的紀律和規矩置于一旁,天馬行空、恣意妄為,搞得天下皆知,所謂的愛好衍生為權力尋租的途徑,暴露出腐敗本質。比如,安徽省原副省長倪發科喜好玉石,其收受的玉石藏品可辦展覽;江西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陳安眾書法比不了“大家”,但權力下的作品“價更高”。他們還熱衷于擠進各類協會兼職,進而利用協會職權謀利。

  “確實需要整治了。”秦玉海悔不當初,對記者說,如果有此類愛好的領導干部多了,就成為一種現象,在市場經濟的條件下,必然會打上商品經濟的烙印,時間久了,就可能會產生群體性的權錢交易。

  忘記意味著背叛。領導干部沒有節制的愛好必然導致權力的異化、腐化。等待他們的,將是黨紀國法的嚴懲。

  “不能像我這樣,把所有的心思、所有的追求都放到雅好上去了,更不能將愛好附上銅臭氣息,否則雅好終將異化為‘雅腐’。”在接受調查時,秦玉海后悔不迭,自己錯就錯在讓愛好越了界,從而扭曲了自己的價值追求,進而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走向。

  對于秦玉海來說,醒悟來得太遲了。但是,如何嚴防愛好越界成“雅腐”,他的慘痛教訓卻足以給每一位黨員領導干部以深刻的警示。(作者單位:中國紀檢監察雜志社、中國紀檢監察報社、中央紀委監察部網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