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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女人們開口講段子

編輯:關玲 時間:9/1/2020 11:25:51 AM 瀏覽:2282

  《脫口秀大會》辦到第三季,

  女選手成為話題的中心,

  幾位熱門女選手的段子,

  輪番沖上微博熱搜。

  然而,女脫口秀演員人數依然稀少:

  第一輪50位選手中,只有12位女性,

  第二輪男女比例是19:5。

  顏怡顏悅吐槽催婚 ,在微博上單條被轉發了5.1萬次

  觀眾對男女演員的評判是大型雙標現場:

  男性調侃老婆沉迷買包買鉆石、玩綠帽梗,

  大家最多討論他好不好笑,

  但是女性一嘗試表達觀點,

  反饋馬上是:她是不是太有壓迫感了?

  她對男性的吐槽是不是冒犯過頭了?

  楊笠吐槽男人迷之自信

  女性能不能說脫口秀已經不再是問題,

  但說什么、怎么說,

  依然面臨著極其嚴苛的審視。

  一條和業內最熱門的脫口秀女演員聊了聊,

  她們是顏怡顏悅、李雪琴、趙曉卉、Norah,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感受和故事。

  編輯 | 閆坤沐

  “我的攻擊性都是假的,它只是一種搞笑手段。”

  “講女性話題不是什么財富密碼,都像個詛咒了。”

  上周,楊笠吐槽男性迷之自信的段子火了,爭議隨之而來。

  在她的微博評論里,有人質疑她是因為現場女性觀眾居多才敢這么說,把她的表演定性為:“翻來覆去拿可以討好女性的話去走捷徑。”知乎上,有男性答主回擊楊笠,說如果她的稿子原封不動,換成男演員吐槽女性,一定當場就涼了。

楊笠在《脫口秀大會》第二季自嘲外貌

  事實上,女性視角一直是楊笠身上重要的標簽。2017年她從北京服裝學院畢業后,一直沒什么正經工作,直到看到了《吐槽大會》第一季,她就開始想做脫口秀。當時心情抑郁,她特別想表達。她自嘲過長相處在再漂亮點就不好笑了的臨界點上,講述初次出鏡時忍不住當眾挖鼻孔的囧事,這些放低自己的段子都被順暢地接受了,直到吐槽了一次男性。

  站在話題中心的感覺并不那么好受。楊笠沒想到這個表演會引起這么嚴重的爭吵,為自己給大家添麻煩了而惴惴不安。于是節目之外,楊笠極力弱化自己的攻擊性,這才說了文章開頭的那兩句話。

  最近,因為比賽壓力太大,她干脆拒絕了所有想請她談女性話題的來訪者,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點焦慮,害怕因為過于高調而被貼上不是她本意的標簽。

《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劇照

  楊笠的段子真的犀利到至于讓大家如此緊張的程度嗎?

  英國女喜劇演員凱瑟琳·瑞安(Katherine Ryan)可以在播客中大罵綜藝節目組只把女主持人當裝飾品,華裔脫口秀女演員黃阿麗把性生活、種族歧視都拿來當梗,如果橫向比較,會發現楊笠根本不是尺度太大,而是太小了。

  作為同行,來自上海的女脫口秀演員Norah能感覺到楊笠在用語氣和肢體,盡力柔化她的段子,但即便這樣,還是有人覺得她冒犯過頭了。

  在和一條編輯聊天時,快人快語的雙胞胎演員顏怡顏悅點破了問題的所在:

  有時候重點不在于你講了什么,而是只要女性掌握了諷刺這項技能,就會有人感覺到被威脅了。

Norah在線下演出中,會盡量穿簡單的服裝

  每個脫口秀女演員都能講出自己僅僅因為性別就被評判的例子。

  Norah遇過有人和她說,女人太會說話會很難找男朋友。顏怡顏悅在線下見過一些男演員聚在一起,用輕蔑的語氣說:女演員就是不好笑。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很多沒機會上節目的脫口秀男演員,靠在線下酒吧跑場為生,他們攢著一套講性別刻板印象的陳年老梗,反復吐槽女性愛買包、戀愛腦,一張口全是“女人就是麻煩”這樣的判斷句,卻因為淺顯好理解,能把場子迅速熱起來。他們對自己的“好笑”沾沾自喜,絲毫沒有要更新自己的危機感:

  “他們過得太輕松了”,雙胞胎姐妹倆又忍不住吐槽。

初代“脫口秀女王”思文

  脫口秀女演員都去哪兒了?

  在脫口秀走入大眾視野的很多年里,觀眾叫得出名字的女性表演者只有思文一個。

  看得出去年的《脫口秀大會》第二季極力想改變這種情況,只要有新人女選手出場,都會以思文為衡量標準,評判新人有沒有威脅到思文作為脫口秀女王的地位。

工作中的女脫口秀演員趙曉卉

  一年以后的現在,當節目辦到第三季,這種女演員捉對廝殺的敘事幾乎看不到了——她們不再需要單獨被劃分在“誰是女王”這個狹窄的賽道。楊笠、李雪琴都拿到過單期冠軍,顏怡顏悅、趙曉卉各自有出圈爆梗,她們已經成為脫口秀大王的有力競爭者。再加上以張雨綺、楊天真為代表的嘉賓對女性視角的推崇,導致女選手成為不可忽略的力量。

  然而與女演員的突出表現顯得有些矛盾的是,她們在人數上仍然稱得上稀缺。現存的女選手們在脫穎而出的過程中,也見證著更多女選手是如何被勸退的。

  顏怡顏悅這對95年出生的雙胞胎,在大學時報名參加了笑果舉辦的脫口秀訓練營,從而入行。她們倆是文學青年,愛好看書,脫口秀對她們的吸引力不在于逗樂觀眾,而在于這是個文字游戲,可以在文本里構建邏輯、表達觀點。

  訓練營的選拔方式是讓報名者寫一篇稿子交上來,那次姐妹倆并沒有感覺到女性參與者明顯比男性少。

Norah

  但進行到演出階段,女演員又確實變少了,其中的差值去哪兒了?Norah的經歷或許可以提供一些參考。

  她剛入行時,演出場地基本都在酒吧,父母以為她交了帶壞她的男朋友。當她有了第一個成熟的五分鐘表演,邀請父母去看,看到的卻是同場其他演員的表演里不乏低級的、毫無意義的黃段子。直到請父母看了單立人石老板的演出,證明行業內有成熟的、高級的、老少咸宜的東西,他們才終于認知到說脫口秀是個“正經職業”。

  新人演出第一場冷場是常態,Norah遇到一個懂得表演者心理的俱樂部老板,夸她有潛力,幫她順利度過了入門階段。但她也觀察到,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幸運。

  有一段時間,她接連在演出后加了四五個女新人的微信,熱情地問她們什么時候再來,得到的回答都是含含糊糊的“再說吧”,之后果然再沒見到她們。和她們聊天之后Norah發現,女性比較容易自我否定,冷場之后迅速對自己產生懷疑,認為自己不好笑、不適合干這行,然后默默退出。相比之下,男性卻很少被打擊到,只會覺得是觀眾有問題。

《脫口秀大會》第三季舞臺上的李雪琴

  跨界說脫口秀的李雪琴是個反例,目前為止收到的都是鼓勵。深究背后的原因,卻也有點好笑:生于1995年的李雪琴,從北大畢業后,陰差陽錯當了一個拍短視頻的網紅,在抖音爆火,還一度上過熱搜。

  頂著這些標簽,她天天被人說墮落,不管做什么都被指控為炒作、陰謀:“我不自信,我就是扮豬吃老虎,我自信就是裝逼,我自認為沒有做過什么壞事,我一直覺得我挺真誠。”

  而當她出現在《脫口秀大會》,網友反而覺得這無論如何比當網紅高級,夸她不愧是學霸,做什么都能做好,她對此也只能是哭笑不得。

顏怡顏悅做出展示腋毛的動作

  不能公開談論衛生巾和腋毛

  對于脫口秀女演員來說,跨越重重障礙終于站上舞臺,挑戰才剛剛開始:女性領域的話題禁忌多到想不到。

  顏怡顏悅在節目上講過一個關于腋毛的段子,在線下時,它原本是和月經羞恥放在一起講的,大意是女生拿出衛生巾要遮遮掩掩,對于腋毛也要遮遮掩掩,那以后女生出門時把衛生棉條粘在腋下,遇到壞人抬起胳膊,是不是就可以用來防身了?

  稿子交上去,被告知衛生巾不適合出現,刪掉了。第二次交稿,腋毛也被提示不太適合高調談論,她們只好又降低了這個字出現的頻率。

  不過即便尺度往回收了這么多,這個段子聽起來依然足夠有沖擊力,因為女性實在失語太久,有太多生活細節都是沒被放到臺面上來講過的。

  顏怡顏悅說,她們從進入大學到開始工作的這幾年,正趕上女性主義在公共輿論里被正視,只要看新聞、看英美劇、讀書,到處都是啟蒙:“這兩年我們就接觸到了比較多的關于女性主義的書和理論,感覺還蠻受震撼的。”

  除了外部環境的影響,更多萌發和覺醒來自于內部,只要不忽視自身感受,生活中處處都是話題。

  比如化妝就曾經是姐妹倆的困擾。她們喜歡美學的東西,不能否認自己會在化妝過程中感受到快樂,可如果化妝變成見人的基本禮儀規范,她們又覺得很累、很麻煩,很多時候都想“為什么不能帶張臉出去就好了”。于是她們自然而然地開始思考審美與消費之間的捆綁關系。

  在大學里,顏悅嘗試過完全斷絕物欲的極簡生活,她的朋友還參加過保留體毛活動,倡導女性為自己的體毛驕傲。這些小小的反抗,盡管難以成為生活中持續的常態,但都在她們的觀念里留下重要的痕跡。

  姐妹倆很確定,她們在節目里一定要表達自己,如果一個段子只好笑,沒有邏輯和觀點,她們無法接受。上一季,顏怡顏悅最爆的段子之一,就是戳破所謂素顏妝的荒謬之處:女性不僅要通過化妝來遮掩自己的瑕疵,還要遮掩自己在遮掩這件事。

Norah拍攝的諷刺性別歧視短視頻

  Norah對女性議題的觀察和理解,和她的跨文化背景分不開。她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研究生在美國讀,回國后先在香港外企工作了一段時間,又換到上海的四大,這份工作需要頻繁出差,她為了保證有時間演脫口秀,2018年又換到一家快消品公司擔任市場總監,一直做到現在。

  大約25歲左右,還沒結婚的Norah,也曾面臨過被催婚的壓力。

  當她把這些講給國外的朋友聽,他們都對此極其不理解,認為你是一個獨立女性,自己可以負擔自己的生活,大不了可以到國外流浪,為什么要在意親戚們怎么說?Norah這才意識到文化對人的影響多么深入骨髓。

視頻背景為上海的人民公園相親角

  于是她拍了一個以性別轉換為創意的短片,把女性生活中會受到的評判加在男性身上,在上海著名的人民公園相親角里,她讓片中的女演員對男演員說:

  “男人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男人過了35就不值錢了”

  ……

生活中的李雪琴

  和顏怡顏悅、楊笠、Norah都不一樣,學霸網紅李雪琴對傳達觀點毫無興趣,她覺得自己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輸出的洞察,只想講自己的故事,能逗大家一樂就足夠了。但是一個女性成長中會遇到的問題太多了,以至于只要開口,性別視角仍然是無法回避的。

  比如李雪琴在講對結婚的渴望時,會自然而然先提出疑問:我找不到對象是因為長相嗎?

  事實上外貌焦慮確實是她現實中會遇到的問題。她被外貌評判的記憶從大概小學一二年級時就出現了,有小伙伴和她說:因為你長得丑,我不想和你做朋友。長大之后有了喜歡的人,和對方表白,得到的反饋是:我想找個基因好的。她為此和自己較過勁,努力減肥,但減不下來,只好暫時就這樣了:

  “我就是試圖通過展示我其他方面的魅力來掩蓋掉外貌上的不足。”

楊笠

  我們并不是要搞男女對立

  節目播出至今,一個讓楊笠困惑的點是,為什么總有人說她講女性話題是討好女性、投機取巧:“我生活中就是個女的,我不能講點和女的有關的事嗎?我不懂。”

  顏怡顏悅在這方面的焦慮相對少一點,她們說這得益于她們有兩個人,比起雙胞胎,她們更喜歡把彼此定義為最好的朋友:審美一致、觀念契合。有這樣一個人在身邊的好處是,每當外界有否定的聲音,她們只需要轉過頭看向彼此,向對方求證一句:我是這樣嗎?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負面情緒很容易就過去了。

  這樣的互助也發生在女選手之間,顏怡顏悅和楊笠就有一個微信群,會在里面互相推薦好書。李雪琴被問到最喜歡的選手時,答案是趙曉卉。她們倆一起聊八卦,排解比賽的緊張情緒。

線下演出中的趙曉卉

  但同時她們也強調,女性視角并不意味著要把男性排除在外,兩性之間一樣可以互相給彼此力量,男性也可以成為一個女性主義者,也可以講女性段子,最終是大家一起得到解放。

  顏怡顏悅講了一件事:工作之后,在一次飯局上,一個男性圍繞她們倆的雙胞胎身份開低級玩笑,說她們可以嫁給同一個男人。這種調侃是她們倆從小到大面對過無數次的,一般如果對方不是太過分,她們會沉默,或者用開玩笑的方式打岔過去。

  那個飯局李誕也在,和平時搞笑的個性完全相反,他站出來很嚴肅地對那位男士聲明,不應該對她們開這種玩笑,這對兩姐妹是一個震撼:“所以我現在就不是那么糾結,如果你讓我不舒服,我很可能就會直說。”

顏怡顏悅模仿《小時代》海報

  可惜的是,《脫口秀大會》作為一個娛樂節目,難以承載把相關話題推向更深處的作用。楊笠在采訪中表達過,她從來無意攻擊誰,只是希望提出新的視角,最終達成互相理解,但往往節目播出后,話題只到兩性戰爭就進行不下去了。

  對于這一點,顏怡顏悅給自己的要求是,很多事情不能只在節目中說說就算了,更要在現實中有所行動。

  今年疫情期間,她們看到有人發起針對女性醫護人員的衛生用品捐助,也捐了一點錢,雖然不多,但這樣的參與很重要:“現實生活中你還是得付出一點東西,不能光靠說,你在節目上講一下,那只是講一下而已。”

  用段子面對生活

  對于不同的表演者來說,脫口秀的重要性和意義完全不同。

  楊笠曾經是個平面設計師,但因為做不到滿足甲方的審美,只好辭職,一度靠類似售票員那種機械而不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工作為生,直到開始講脫口秀,才重新找回對自己的認同感。

  而李雪琴卻坦率地說她對脫口秀并沒有那種無法割舍的熱愛,聊到自己為什么來參加節目時,李雪琴輕描淡寫地用東北腔回答:反正疫情期間也沒啥活兒干。

  不過無論稱不稱得上熱愛,她們每個人都能說出幾個被脫口秀拯救的瞬間。

  有些難以接受的聲音,被她們靠段子消解掉了。每當李雪琴身邊有人說她應該去找個正經工作,她就和對方說:

  “我去找個工作,那就意味著一定有一個無辜的人要失去他的工作,我不想干那么殘忍的事兒。你想,如果你去參加一場面試,三個北大的和一個你坐在一起,你是不是希望那三個人立馬去當網紅?”

  在節目里,Norah因為樹立了職場女性、上海人的人設,被認為太有壓迫感,在知乎被罵上熱門。一開始,朋友發來知乎鏈接,她想看又不敢看,心理建設了很久,深呼吸完才敢打開。

  大概消化了一周,她決定把這件事寫成段子,自嘲出場時穿的西服濃妝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應該去當Yamy老板的老板,把他壓迫到生無可戀。當她在線下把這段演出來,就知道這件事在自己心里徹底翻篇了。

《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劇照

  段子里也有難得的相互理解。

  很長一段時間里,李雪琴因為抑郁而嚴重失眠,她據此寫了一個段子:凌晨三點朋友給她打電話,她沒接,朋友很著急,以為她死了。

  其中的邏輯有點繞,意思是普通人如果半夜三點沒接電話,朋友肯定會認為他是睡著了。但李雪琴半夜根本不可能睡著,所以朋友才會以為她肯定出什么事了。

  這個梗李雪琴根本不期待有人聽懂,更別提有人笑,但錄節目的時候,大張偉在這個點上給李雪琴拍了代表爆梗的燈,她在臺上說,大張偉對這個梗有知遇之恩。

  對于未來,她們有各自不同的期待。

  去年,李雪琴帶著團隊從北京搬回了沈陽,過上了久違的放松的生活。曾經她很糾結于為什么自己沒有快樂的能力,為什么人和人之間不能互相理解,但現在,她通過記錄生活,慢慢放下了這個執念,接受不快樂才是常態。她說自己從來沒有遠大的目標,生活對她來說就像游戲,撿到什么裝備就用什么裝備,隨遇而安就好。

  Norah希望有一天能全職講脫口秀,她目前為止最有成就感的時刻,是有女孩因為看了她的表演而嘗試上臺。Norah覺得,我們的文化里,女性總是被要求聽話、自省,而說脫口秀可以讓女孩們臉皮更厚一點,這意義重大。

  顏悅給自己設定了更大的目標:她一直在堅持寫作,希望在28歲之前出版自己的第一本小說。不過不管未來走向哪里,脫口秀都曾經給過她們無法替代的支撐:

  “(說脫口秀)真的不一定能讓我過得更好,但是能讓我心里更穩定。”

  “是它豐富和發展了我。”

  部分圖片由騰訊視頻《脫口秀大會》、笑果文化提供

來源:鳳凰網